絕域從軍計惘然,東南幽恨滿詞箋。
一簫一劍平生意,負盡狂名十五年。
這是一首充滿強烈愛國主義激情的詩篇,詩中吐露仗劍從軍的愛國情懷,也抒發出壯志難酬的憂憤與悵惘。
“絕域從軍計惘然,東南幽恨滿詞箋。”兩句,感慨立功邊塞之志不能如愿,只得借詩把閑散于東南的滿腔幽恨抒發出來。由“絕域從軍”即一向關注的西北邊疆局勢遙遙說起,實指那種“氣寒西北何人劍”的經世雄心,可是現實中哪里能尋得這樣一個舞臺。早在十年前,他就已經清醒地認識到“縱使文章驚海內,紙上蒼生而已!似春水、干卿甚事”(《金縷曲·癸酉秋出都述懷有賦》),如今不也還是落得“幽恨滿詞箋”的結局么?那么所謂“幽恨”又何指?詩人嘗自陳:“怨去吹簫,狂來說劍,兩樣銷魂味”(《湘月·壬申夏泛舟西湖》),或者大展雄才,或者遠避塵囂,這是他平生心事之不可割分的兩個層面。于是有下文“負盡狂名”的情極之語,郁勃蒼涼,令人聳然動容。
“一簫一劍平生意,負盡狂名十五年。”后兩句直抒胸臆。詩人在《己亥雜詩》中曾有“少年擊劍更吹簫,劍氣簫心一例消”的憤慨,正可作這兩句的注腳。立志革新的詩人,本想以“劍”與“簫”這一武一文來實現改革社會的愿望,而今寫了一些滿紙幽恨的詞章,絲毫無助于補偏救弊,豈不是徒具狂名!全詩意境雄渾,感情奔放,有強烈的感人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