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輪飛鏡誰磨?照徹乾坤,印透山河。玉露泠泠,洗秋空銀漢無波,比常夜清光更多,盡無礙桂影婆娑。老子高歌,為問嫦娥,良夜懨懨,不醉如何?
折桂令·中秋。元代。張養浩。 一輪飛鏡誰磨?照徹乾坤,印透山河。玉露泠泠,洗秋空銀漢無波,比常夜清光更多,盡無礙桂影婆娑。老子高歌,為問嫦娥,良夜懨懨,不醉如何?
這首散曲抒發的是中秋夜一醉方休的情致,因此作者著力描寫的是月光的澄徹,通過對澄徹月光的反復渲染創造出一種異常寧靜的境界氛圍。“一輪……山河”起首一句,排空而入,造語奇崛。中秋之夜,月亮格外圓滿明凈,給人一種新奇之感。以“飛鏡”作比,使人產生一種不知是從何處突然飛來掛到天上的聯想。而“誰磨”一問,更造成一種月光明亮無比的情勢。正因月光亮得出奇,才引起作者發此驚問。下面兩句,轉入對月光的具體描寫,但作者沒有進行正面描繪,而是采用側面烘托的手法來表現月光的明亮。天地人間,山川原野,都被照耀得如同白晝,“徹”、“透”兩字,形象地表現了月光照耀的程度。“玉露……無波”兩句,又從另一側面來寫,只是它比前兩句寫得更加空靈。作者從玉露著眼,寫玉露將秋空洗得“銀漢無波”。那瑩潔如玉的秋露,正是皓月映照下的特有產物。“比常夜……婆娑”,秋光如洗,月色較往常更為明凈。縱使如此,也并沒有妨礙月中桂樹展現其優美灑落的身影。這是對前面的一個總結,同時又從明月本身來進行描寫。前人曾有“斫卻月中桂,清光應更多”(杜甫《一百五日夜對月》)的詩句,這里卻一反其意,用“桂影婆娑”的清晰影像來反襯月光的澄徹。通過多側面多層次的反復渲染,烘托出一種明月如水,清幽靜謐的氛圍。面對此情此境,作者不禁情從中來,他引吭高歌,并向月中的嫦娥發問:在這美好寧靜的月夜,怎能不舉杯痛飲,一醉方休呢?
同樣寫月,不同的作者、不同的主題會有不同的觀察角度和不同的寫法。李白的《月下獨酌》抒發的是世無知音的寂寞之感,他筆下的月既不解飲,又不懂情,無知而冷漠。蘇軾的《水調歌頭·明月幾時有》抒發的是坎坷路途中的落寞情懷,他想象中的月宮是“高處不勝寒”,強調的是“月有陰晴圓缺”。張養浩的這首散曲抒發的則是中秋之夜一醉方休的情致,因此,作者著力描寫的是月光的澄徹,通過對澄徹月光的反復渲染,創造出一種異常寧靜的境界氛圍。李白、蘇軾等人的詠月名作都是將明月與人事緊緊交織在一起來寫,忽景忽情,情景交融。這首散曲卻與此不同。它把主要筆墨都用在了對明月的描寫上,只是最后才在前面描寫的基礎上點出作者內心的感受。這種先景后情、情因景生的寫法似乎已經成了常規,寫不好,往往會落入俗套。其關鍵在于景要切,情要真,兩者融合得自然。這首散曲成功的奧秘也就在這里。
張養浩。 張養浩(1269—1329年),漢族,字希孟,號云莊,山東濟南人,元代著名散曲家。詩、文兼擅,而以散曲著稱。代表作有《山坡羊·潼關懷古》等。
買烏薪戲題。宋代。姜特立。 雨雪冬春無了時,烏薪斷續惱衰羸。偶然買得婆歡喜,且免山翁曉皺眉。
九日集清涼佳處。宋代。方岳。 老筆盤空墨未乾,最佳處與著危欄。江山分與諸賢客,風雨專為九日寒。白發自驚秋節序,黃花曾識晉衣冠。未須詩較明年健,別做茱萸一等看。
江行雜感 其一。清代。王孫蔚。 才離越嶺又吳湄,寥落江湖憶故居。感憤千秋《鸚鵡賦》,雅騷一代《鷓鴣》詩。籬栽黃菊知今是,路入桃花自古疑。乘興莫停明月棹,輞川山色待王維。
滿江紅。清代。陸求可。 蝶粉蜂黃,才過了、牡丹天氣。朱檻外、石榴紅綻,照人衣袂。芳草堤邊鴉影亂,垂楊岸上鶯聲碎。正新裁、紈扇手中攜,槐陰憩。花已落,門空閉。常禁受,愁滋味。更雨意云情,許多無謂。搔首看天忘日午,引杯獨酌難成醉。到不如、重到北窗前,昏昏睡。
潘稼堂先生見留草堂 其一。清代。吳銘道。 耆舊已遼落,床前拜德公。人余柱下史,身是魯靈宮。杞宋文何在,齊梁運易終。吾猶及型典,信見剖鴻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