策勛萬里,笑書生骨相,有誰相許?壯志平生還自負,羞比紛紛兒女。酒發雄談,劍增奇氣,詩吐驚人語。風云無便,未容黃鵠輕舉。
何事匹馬塵埃,東西南北,十載猶羈旅?只恐陳登容易笑,負卻故園雞黍。笛里關山,樽前日月,回首空凝佇。吾今未老,不須清淚如雨。
念奴嬌·策勛萬里。明代。高啟。 策勛萬里,笑書生骨相,有誰相許?壯志平生還自負,羞比紛紛兒女。酒發雄談,劍增奇氣,詩吐驚人語。風云無便,未容黃鵠輕舉。何事匹馬塵埃,東西南北,十載猶羈旅?只恐陳登容易笑,負卻故園雞黍。笛里關山,樽前日月,回首空凝佇。吾今未老,不須清淚如雨。
立功邊疆,是誰在推許我的面相?我自恃壯志凌云,羞于與胸無大志的碌碌無為之輩相比。(我)酒后又雄健有力的言談,一把長劍舞出奇異的氣度,張口便可吐出令人驚異的詩句。(卻因)際遇難逢,不得機會,無法如黃鶴一般輕快地飛翔,一展抱負。
我騎著馬兒東西南北漫游各地,十年了仍客寄他鄉。只關心家鄉的農家飯菜,只怕要被陳登所恥笑。國家正處于生死存亡的關頭,而我卻沉湎于自家田園之中,回頭看去凝神久立,內心極不平靜。但是我的年紀尚未老大,也不應太多失望。
策勛萬里:立功萬里外而記功于策。骨相:骨骼相貌。古人以此推測人的命和性。
紛紛:眾多。
酒雄談:雄辯的言論。
奇氣:不平凡的志氣。
風云無便:言時局不給予施展抱負的機會。風云:局勢。
黃鵠輕舉:謂遠走高飛,建立功業。
陳登:三國人,字元龍,多豪氣,身處江湖卻有救世之意。此處言自己的退世之思怕為陳登笑話。此處反用其意。
故園雞黍:家鄉豐盛的飯菜。喻鄉人深厚的情誼。
關山:泛指各種關隘。
參考資料:
1、鄧喬彬.豪放詞萃: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,2000-9:308-309
2、王步高,鄧子勉.元明清詞三百首注:天津人民出版社,2000.01:175-177
元至正二十一年(1361),二十五歲的高啟隱居在吳淞青丘。這時,嘉興相士薛月鑒來訪,斷言高啟不久就要飛黃騰達。雖然高啟表面上一再表白此生只求安居樂業,決無其它非分的妄念,但日后輾轉反思,他的內心依然徘徊于濟世與退隱之間,因而作這首《念奴嬌》抒發內心的矛盾。
參考資料:
1、王興康.中國詩歌寶庫 明清詞曲選:上海書店出版社,1993.08:49-54
這首詞以賦法述懷,即借用形象的語言去鋪寫自己的心志懷抱。上闋描寫自己的壯志奇才、抒發懷才不遇的感嘆。“策勛萬里”,抱負不凡;“酒發雄談,劍增奇氣,詩吐驚人浯”,才氣超群,但是,終究無人相許,故難以施展抱負,“未容”二字包含了多少憤慨之情,不平之氣。下闋緊承“風云無便”二句寫自己的遭遇:不僅壯志未酬,抱負成空,而且“匹馬塵埃,東西南北猶羈旅。”面對這種現實,作者內心充滿了濟世與退隱的矛盾,最后兩句既是對自己的慰勉,也是對社會的控訴。萬里、東西南北,境界遼闊;劍、風云、黃鶴、馬,意象雄健;曲折有致,一氣流貫,為明詞中的佳作。
詞的開頭三句即從薛相士來訪說起。“策勛萬里”即立功萬里,“策勛”,記功于策。“骨相”,指人的骨骼和形體相貌,古代相命以骨相推算人的命運。“有誰曾許”,指薛相士對他的骨相的稱許。從這里不難看出,雖然他在《贈薛相士》詩中,說自己并不相信所謂自己將富貴的話,也無意出仕,但他內心對這相士的話還是頗為相信,并以此自得的。二、三句以一“笑”字領起,頗有幾分得意。四、五二句,就透出了這種情緒:“壯志平生還自負,羞比紛紛兒女。”他自信自己平生的志向一定會實現,因而羞與蕓蕓眾男女比肩并列。“酒發雄談,劍增奇氣,詩吐驚人語。”這三句是他狂放不羈、英姿勃發的年輕生活情景的真實寫照,顯然,他不僅以一詩人自期,更期望在政治上有所作為。“風云無便,未容黃鵠輕舉”,他把自己不能功成名就歸之于未有合適的機遇,“黃鵠”,即天鵝,“輕舉”,有輕舉妄動之意。高啟生活的蘇州一帶,這時還是張士誠農民起義軍活動區域,高啟不肯與張士誠政權合作,他看出張士誠政權是個短命的政權。
詞的下闋緊扣自己的身世遭遇抒發不得志的悲哀。“何事”三句,對自己過去十年的漂泊動蕩生活作了很好的概括:從十六歲起即知名于世,迄今已整整十年,這些年間,他來往于北郭、青丘間,還曾去城中一游。“匹馬塵埃”一句寫出了詞人在塵世間苦苦尋覓報國之路的形象,十年的努力,并未使他找到一個可以安身立命之所。“只恐”二句用三國時許汜與陳登的典故,作者以許汜自比,因為自己關心的只是“故園雞黍”,故恐為陳登所笑。“笛里關山,樽前日月,回首空凝佇”三句,寫自己不平靜的心境。這幾年,國家正處于生死存亡的關頭,而他卻沉湎于自家田園之中,故他對這種消沉無所作為的生活狀況不甘心,內心并不平靜。后結二句,詞意微微振起,相信自己年紀尚未老大,不應當過于失望。從這首詩中我們也不難看出,詞人政治上是軟弱的,他有遠大的抱負,卻沒有足夠的膽識,所以當朱元璋任命他為戶部右侍郎時,他又堅辭不受,而僅以詩人終其一生。
作者在詞中,書寫了其凌云壯志的理想與匹馬羈旅的現實處境,將豪放個性、非凡才能與被迫借酒澆愁、神傷意迷的無聊生活加以對比,以抒發壯志未酬的強烈苦悶。其中如“酒發雄談,劍增奇氣,詩吐驚人語”,一氣貫注,而“笛里關山”與“樽前日月”的矛盾,“黃鵠輕舉”與“風云無便”的矛盾又在不經意中抒發出來,作者借“命相”說抒發牢騷,因而不能把它當做“詞讖”來解讀。感嘆不遇,卻是多哀矜己才;處困思奮,又顯其自負自傲;作者的豪放,是慷慨中的“疏狂”。
高啟(1336-1373)漢族,江蘇蘇州人,元末明初著名詩人,與楊基、張羽、徐賁被譽為“吳中四杰”,當時論者把他們比作“明初四杰”,又與王行等號“北郭十友”。字季迪,號槎軒,平江路(明改蘇州府)長洲縣(今江蘇省蘇州市)人;洪武初,以薦參修《元史》,授翰林院國史編修官,受命教授諸王。擢戶部右侍郎。蘇州知府魏觀在張士誠宮址改修府治,獲罪被誅。高啟曾為之作《上梁文》,有“龍蟠虎踞”四字,被疑為歌頌張士誠,連坐腰斬。有《高太史大全集》、《鳧藻集》等。 ...
高啟。 高啟(1336-1373)漢族,江蘇蘇州人,元末明初著名詩人,與楊基、張羽、徐賁被譽為“吳中四杰”,當時論者把他們比作“明初四杰”,又與王行等號“北郭十友”。字季迪,號槎軒,平江路(明改蘇州府)長洲縣(今江蘇省蘇州市)人;洪武初,以薦參修《元史》,授翰林院國史編修官,受命教授諸王。擢戶部右侍郎。蘇州知府魏觀在張士誠宮址改修府治,獲罪被誅。高啟曾為之作《上梁文》,有“龍蟠虎踞”四字,被疑為歌頌張士誠,連坐腰斬。有《高太史大全集》、《鳧藻集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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