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水無情似有情,入山三日得同行。
嶺頭便是分頭處,惜別潺湲一夜聲。
過分水嶺。唐代。溫庭筠。 溪水無情似有情,入山三日得同行。嶺頭便是分頭處,惜別潺湲一夜聲。
溪水無情卻似對我脈脈有情,進山三天得以有它伴我同行。
登山嶺頭就是我倆分手之處,潺湲流淌與我惜別一夜有聲。
分水嶺:一般指兩個流域分界的山。這里是指今陜西省略陽縣東南的嶓冢山,它是漢水和嘉陵江的分水嶺。
嶺頭:山頭。分頭:分別;分手。《文苑英華》作“分流”。
潺湲(chán yuán):河水緩緩流動的樣子。這里是指溪水流動的聲音。
此詩是溫庭筠由秦(陜西)入蜀(四川)途中經漢中府略陽縣(今屬陜西)東南八十里的分水嶺時所作,時間為唐文宗大和四年(830年)秋冬之際。
參考資料:
1、蕭滌非 等.唐詩鑒賞辭典.上海:上海辭書出版社,1983:1117-1118
2、劉學鍇 注評.溫庭筠詩詞選.鄭州:中州古籍出版社,2011:133-134
化無情之物為有情,往往是使平凡事物富于詩意美的一種藝術手段。溫庭筠這首短詩,很能說明這一點。
詩中所寫的分水嶺,是秦蜀或秦梁間往來必經之地,在唐代是著名的交通要道,故一般徑稱分水嶺而不必冠以所在地。題稱“過分水嶺”,實際上寫的是在過分水嶺的行程中與溪水的一段因緣,以及由此引起的詩意感受。
首句就從溪水寫起。溪水是沒有感情的自然物,但眼前這條溪水,卻又似乎有情。在這里,“無情”是用來引出“有情”、突出“有情”的。“有情”二字,是一篇眼目,下面三句都是圍繞著它來具體描寫的。“似”字用得恰到好處,它暗透出這只是詩人時或浮現的一種主觀感覺。換成“卻”字,便覺過于強調、坐實,可是能夠肯定并強調溪水的有情,賦予溪水一種動人的人情美;改成“亦”字,又不免掩蓋主次,使“無情”與“有情”平分秋色。只有這個“似”字,語意靈動輕妙,且與全詩平淡中見深情的風格相統一。這一句在點出“有情”的同時,也就設置了懸念,具有引導讀者去注意下面的解答的效果。
次句敘事,暗點感到溪水“似有情”的原因。嶓冢山是漢水與嘉陵江的分水嶺,因為山深,所以“入山三日”方能到達嶺頭。山路蜿蜒曲折,緣溪而行,故而行旅者感到這溪水一直在自己側畔同行。其實,入山是向上行,而水流總是向下,溪流的方向和行人的方向并不相同,但溪水雖不斷向相反方向流逝,而其潺湲聲卻一路伴隨。因為深山空寂無人,旅途孤孑無伴,這一路和旅人相伴的溪水便變得特別親切,仿佛是有意不離左右,以它的清澈面影、流動身姿和清脆聲韻來慰藉旅人的寂寞。“得同行”的“得”字,充分顯示了詩人在寂寞旅途中邂逅良伴的欣喜;而感于溪水的“有情”,也可以從“得”字中見出。
“嶺頭便是分頭處,惜別潺湲一夜聲。”在“入山三日”,相伴相依的旅程中,“溪水有情”之感不免與日俱增,因此當登上嶺頭,就要和溪水分頭而行的時候,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依依惜別之情。但卻不從自己方面來寫,而是從溪水方面來寫,以它的“惜別”進一步寫它的“有情”。嶺頭處是旅途中的一個站頭,詩人這一晚就在嶺頭住宿。在寂靜的深山之夜,耳畔只聽到嶺頭流水,仍是潺湲作響,徹夜不停,仿佛是在和自己這個同行三日的友伴殷勤話別。這“潺湲一夜聲”五字,暗補“三日同行”時日夕所聞。溪聲仍是此聲,而當將別之際,卻極其自然地感覺這溪水的“潺湲一夜聲”如同是它的深情的惜別之聲。在這里,詩人巧妙地利用了分水嶺的自然特點,由“嶺頭”引出旅人與溪水的“分頭”,又由“分頭”引出“惜別”,因惜別而如此體會溪聲。聯想的豐富曲折和表達的自然平易,達到了和諧的統一。寫到這里,溪水的“有情”已經臻于極致,詩人對溪水的深情也自在不言中了。
分水嶺下的流水,潺湲流淌,千古如斯。由于溫庭筠對羈旅行役生活深有體驗,對朋友間的情誼分外珍重,他才能發現溪水這樣的伴侶,并賦予它一種動人的人情美。與其說是客觀事物的詩意美觸發了詩人的感情,不如說是詩人把自己美好的感情移注到了客觀事物身上。
溫庭筠(約812—866)唐代詩人、詞人。本名岐,字飛卿,太原祁(今山西祁縣東南)人。富有天才,文思敏捷,每入試,押官韻,八叉手而成八韻,所以也有“溫八叉”之稱。然恃才不羈,又好譏刺權貴,多犯忌諱,取憎于時,故屢舉進士不第,長被貶抑,終生不得志。官終國子助教。精通音律。工詩,與李商隱齊名,時稱“溫李”。其詩辭藻華麗,秾艷精致,內容多寫閨情。其詞藝術成就在晚唐諸詞人之上,為“花間派”首要詞人,對詞的發展影響較大。在詞史上,與韋莊齊名,并稱“溫韋”。存詞七十余首。后人輯有《溫飛卿集》及《金奩集》。 ...
溫庭筠。 溫庭筠(約812—866)唐代詩人、詞人。本名岐,字飛卿,太原祁(今山西祁縣東南)人。富有天才,文思敏捷,每入試,押官韻,八叉手而成八韻,所以也有“溫八叉”之稱。然恃才不羈,又好譏刺權貴,多犯忌諱,取憎于時,故屢舉進士不第,長被貶抑,終生不得志。官終國子助教。精通音律。工詩,與李商隱齊名,時稱“溫李”。其詩辭藻華麗,秾艷精致,內容多寫閨情。其詞藝術成就在晚唐諸詞人之上,為“花間派”首要詞人,對詞的發展影響較大。在詞史上,與韋莊齊名,并稱“溫韋”。存詞七十余首。后人輯有《溫飛卿集》及《金奩集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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