晶簾一片傷心白,云鬟香霧成遙隔。無語問添衣,桐陰月已西。
西風鳴絡緯,不許愁人睡。只是去年秋,如何淚欲流。
李白《菩薩蠻》詞有“寒山一帶傷心碧”,指日暮之時,山色轉深。傷心是極言之辭。傷心碧即山色深碧,傷心白即極白。后人之詞多類于此。在月光的映襯下水晶簾看上去一片白。水晶簾內端坐的美人已然不在。全詞除卻“云鬟香霧”的指代略露艷色之外,言語極平實。如果知曉這指代是化自杜甫《月夜》,明白杜甫藏在“香霧云鬟濕,清輝玉臂寒”后面的相思凄苦,恐怕只有艷麗之后掩飾的惘然。
細讀“只是去年秋,如何淚欲流。”“欲”字更是用的恰到好處,“欲”是將出未出,想流不能流,容若將那種哀極無淚的情狀寫地極精準。
年年秋日,看時光流轉,如習以為常,總覺得日久天長,看見花謝都心無凄傷。待得一日光陰流盡,才醒轉過來。秋風蟲鳴月色深濃,仍似去年秋,你知為飄渺孤鴻?感情的付出是相互映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