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高峰,北高峰,一片湖光煙靄中。春來愁殺儂。
郎意濃,妾意濃。油壁車輕郎馬驄,相逢九里松。
長相思·游西湖。宋代。康與之。 南高峰,北高峰,一片湖光煙靄中。春來愁殺儂。郎意濃,妾意濃。油壁車輕郎馬驄,相逢九里松。
南有高峰,北也高峰,兩峰之間,一片湖光鎖在煙靄迷蒙之中。春天來了,面對美好的湖光山色,愁緒萬千種。
郎的情意濃濃,妾也情意濃濃,妾坐油壁香車,郎騎青驄寶馬,記得,在九里松初次相逢。
長相思:唐教坊曲名,后用為詞牌名。因 南朝梁陳 樂府《長相思》而得名。又名《雙紅豆》、《憶多嬌》等。雙調三十六字。平韻格為前后闋格式相同,各三平韻,一疊韻,一韻到底;仄韻格如是壓仄韻。
南高峰,北高峰:杭州西湖諸山中南北對峙的高峰。
儂:人。
油壁車:四周垂帷幕,用油漆涂飾車壁的香車。
九里松:據《西湖志》,唐刺史袁仁敬守杭時,植松于行春橋,西達靈隱、天竺路,左右各三行,每行隔去八九尺,蒼翠夾道,人行其間,衣皆綠。
在康與之僅存的三十八首詞中,情韻深長的作品不少,他尤擅于寫少婦離情。這首《長相思》,就是比較突出的一首。此詞《花庵詞選》題作《游西湖》,但重點不在寫景寫游玩之歡,而是觸景懷人。
參考資料:
1、唐圭璋等著 .《唐宋詞鑒賞辭典》(南宋·遼·金卷) . 上海 : 上海辭書出版社 ,1988年版(2010年5月重印) : 第1308-1310頁 .
上片從西湖景物寫起。“南高峰,北高峰”二句寫山。南北兩高峰是西湖諸山中兩個風景點。南高峰舊稱“高一千六百丈”(今實測為海拔256.9米),風景蔥倩,登臨遠眺,可以把西湖和錢塘江景物盡收眼底。北高峰在南高峰西北,遙遙相對,海拔314米,比南高峰略高。景觀與南高峰不相上下。因為兩峰景別致,故作者特別拈出,以概括西湖諸山之勝。—這樣措詞,也是詞調格式的原因。
“一片湖光煙靄中”句寫湖。西湖光面約五平方多公里,雖不如洞庭湖、太湖那樣壯闊,但水光瀲滟,碧波蕩漾,也頗為開朗。而且,湖上并非空蕩蕩的水光一片,白堤和蘇堤象綠色的裙帶,孤山象一塊翡翠玉石;還有那亭臺寺閣,桃柳梅荷;湖光如翠,四季宜人。在春天煙靄迷蒙中,就更顯得綽約多姿了。
“春來愁殺儂”句,因景生情。點出“春”說出“愁”。“春”是所寫景物的時節,“愁”是景物觸發的感情。聯系前面三句,意思是說:春天來了,西湖的水光山色,美麗動人,但這卻只能引起我的愁思而已。此句十分關鍵,著此句而以上三句的意思始有著落,著此句而上片的感情意緒始全托出。結拍如此,可謂善始善終。
過片轉入回憶,交待愁思的緣故。“郎意濃,妾意濃”者,郎情妾意都一樣的深厚濃郁也;在短促的句子中,連用兩個“意”字,兩個“濃”字,給人予深刻印象。疊句在詞中所具有的積極功能,在此得到了高度的發揮。
“油壁車輕”二句,是對前面兩句的表述,寫他們的初次見面。“油壁車輕郎馬驄”這一句中有個典故:《蘇小小歌》云:“妾乘油壁車,郎騎青驄馬;何處結同心?西陵松柏下。”據說,蘇小小是南齊錢塘名妓,她常乘著油壁車(四周垂帷幕、用油涂飾車壁的香車)出游,一日,出游時遇到一位騎青驄馬(青白色的馬)而來的俊男阮郁,兩人一見傾心,蘇小小就吟了這首詩,約他到西泠(即西陵)橋畔松柏郁蔥處(即她的家)來找她,結為夫婦。這里借用這個故事,來比詞中的男女主人公的濃情密意,以突出他們之間的浪漫情調。“九里松”是他們初見的地點,那地方是“錢塘八景”之一,為葛嶺至靈隱、天竺間的一段路。唐刺史袁仁敬守杭時,植松于左右各三行,長九里,因此松陰濃密,蒼翠夾道,是男女傳情達意的好地點。當然,文學作品也允許虛構的,它可以虛構富于詩意的情景;故我們對男女主人公的首次相遇,是否郎騎驄馬妾乘車,是否在九里松,都不必過分推敲。總之,下片詞意,是女主人公回憶其與所愛的歡會。
這首詞,以西湖景物為背景,上片寫現實,下片寫回憶;通過敘述回憶中的歡樂以反襯現實中的憂愁,思婦情懷,宛然如見。據詞譜,《長相思》為雙調三十六字,前后段各四句,三平韻,一疊韻,是最短的詞牌之一,要寫好實不易。必須有雋永的意味,給讀者提供充分的想象余地,實仍屬佳作。但它的每句押韻和前后各重疊一個三字句的特點,給人的印象就特別深刻;白居易的“汴水流,泗水流”首,林和靖的“吳山青,越山青”首,正是如此。這首詞在這方面工力也不弱,詳見上文論述。詞的風格自然樸素,毫無斧鑿痕跡,似民歌的天籟,如西子的淡妝,實仍佳作。
康與之字伯可,號順庵,洛陽人,居滑州(今河南滑縣)。生平未詳。陶安世序其詞,引與之自言:“昔在洛下,受經傳于晁四丈以道,受書法于陳二丈叔易。”建炎初,高宗駐揚州,與之上《中興十策》,名振一時。秦檜當國,附檜求進,為檜門下十客之一,監尚書六部門,專應制為歌詞。紹興十七年(1147),擢軍器監,出為福建安撫司主管機宜文字。檜死,除名編管欽州。二十八年,移雷州,再移新州牢城,卒。 ...
康與之。 康與之字伯可,號順庵,洛陽人,居滑州(今河南滑縣)。生平未詳。陶安世序其詞,引與之自言:“昔在洛下,受經傳于晁四丈以道,受書法于陳二丈叔易。”建炎初,高宗駐揚州,與之上《中興十策》,名振一時。秦檜當國,附檜求進,為檜門下十客之一,監尚書六部門,專應制為歌詞。紹興十七年(1147),擢軍器監,出為福建安撫司主管機宜文字。檜死,除名編管欽州。二十八年,移雷州,再移新州牢城,卒。
贈吳孝父歸黃山。明代。區大相。 黃山連碧虛,上有軒轅居。丹臺久蕪沒,何客此結廬。結廬獨長往,早發金庭想。高揖曹阮輩,煉藥恣偃仰。紫房閉綠苔,清澗裊云來。丹井昔常潔,瑤宮今始開。自為黃山客,醉拂黃山石。兀然發孤嘯,千峰斂暮色。何時啟石關,投足遍人寰。意欲窮九有,歸臥云松間。君去亦多時,君來何太遲。容成與浮丘,招手白云期。昔落風塵里,名姓在人耳。今返煙霞際,悠然與終始。三十二蓮峰,蕩漾金芙蓉。歸來當見憶,云鶴許相從。
送河內令孫偕兼懷太守晁子長。宋代。梅堯臣。 去年同渡江,江上風雷惡。與君相後先,夜向蘆洲泊。君今作邑太行陽,八月黃河雁初落。漢家借寇吏正閑,到喜秋城罷嚴柝。
開河待閘苦熱。明代。陸深。 長江無六月,此語為誰傳。筠簟紗廚里,何人不可憐。我家本在三江上,竹樹成行更森爽。畫閣含風蘸水開,仙槎到海隨潮長。波搖云夢通具區,地接蓬萊與方丈。何似黃塵千尺高,脫巾群飲總稱豪。銀床玉井無由覓,赤腳層冰何處逃。徒聞東郡泉千派,不濟南湖水一篙。臨流欲渡還晞發,待看西巖吐新月。萬貫誰纏鶴背輕,一蓬自笑鳩巢拙。人間合有清涼方,半捲湘簾坐超忽。君不見陶潛釀秫,兩疏賜金。罹此毒熱,聽我吳吟。
禽言 其一。明代。張弼。 得過且過,飲啄隨時度朝暮。得隴望蜀徒爾為,未知是福還是禍。得過且過。
同徐茂吳游白岳信宿紫霄樓 其二。明代。佘翔。 北斗天高不可從,靈巖壁立翠重重。松間此日來雙鶴,云里何年駐六龍。短褐朝元隨羽節,空山采秀躡仙蹤。日斜笑倚盧敖杖,谷口西風落暝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