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與行人綰離別,賦成謝女雪飛香。
詠秋柳。清代。紀映淮。 棲鴉流水點秋光,愛此蕭疏樹幾行。不與行人綰離別,賦成謝女雪飛香。
這是女詩人紀映淮的一首詠物詩。
首句寫柳樹所處的環境。清秋時節,幾點寒鴉棲息在秦淮河邊的柳樹上,清涼澄澈的秋水在河中緩緩流淌,微泛波光,這些風物,點染出一派清冷蕭瑟的氣氛,對下句詩中秋柳的蕭疏神態起了適切的陪襯作用。次句寫女詩人此時的心情。秋季的柳樹已不像春天那樣生機蓬勃、婀娜多姿了。隨著樹葉黃落,秋柳已顯得有些蕭條稀疏,特別是眼前的秦淮柳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行,就更令人增添蕭疏之感了。“蕭疏”二字,突現出秋柳的風神資質;而女詩人偏偏愛看秋柳這蕭疏的神態,這不僅因為秋柳本身顯示出一種與春柳迥異的清朗的美,而且也因為女詩人本身具有清高的氣質和孤寂的心境,正是這種主客觀的交融才使詩人產生了獨特的美感。
在前兩句詩曲盡秋柳妙處的基礎上,詩人在末兩句又進一步抒寫了內心的情思。春天時節,柳色青青,柔條依依,人們常折柳以表惜別之情,如今秋柳這般蕭疏,它那衰黃的枝條顯然已不可能系住離親別友的游子行人了,可是,曾幾何時,當柳樹揚花吐絮,它曾撩起多少詩人才女的詩意啊!《世說新語·言語》載:“謝太傅寒雪日內集,與兒女講論文義,俄而雪驟,公欣然曰:‘白雪紛紛何所似?’兄子胡兒曰:‘撒鹽空中差可擬。’兄女曰:‘未若柳絮因風起。’公大笑樂。即公大兄無奕女(謝道韞),左將軍王凝之妻也。”謝道韞以飛絮比雪,應聲成佳句,后世遂用“詠絮才、詠雪才、柳絮才、謝女才”等稱揚工于吟詩的女子,或指其才華。此處女詩人反用此典,以雪比飛絮,“飛香”二字,又點化了李白“瑤臺雪花數千點,片片吹落春風香”之句,顯得更為凝練優美,使讀者仿佛嗅到楊柳吐絮飛花時節的清香。顯然,詩人是以謝女自況而又并不遜色的。無怪乎王士禎聞此詩,因作《秦淮雜詩》云:“十里秦淮水蔚藍,板橋斜日柳毿毿。棲鴉流水空蕭瑟,不見題詩紀阿男。”蓋賞其風神也。
紀映淮。 紀映淮(1617~1691?)明末清初女詩人。字冒綠,小字阿男,江南上元(今江蘇南京)人,紀映鐘之妹,莒州杜李室,其夫抗清被戮,映淮守寡以終,著有《真冷堂詞》。
北門觀漲。元代。許衡。 雨水添新漲,陂湖沒舊痕。人迷堤口路,船上樹頭村。歲事知前誤,秋耕未可論。誰憐徭役外,天亦吝深恩。
虬髯行送陳忠甫赴戚將軍幕。。歐大任。 虬髯猿臂氣如虎,都人共識陳忠甫。吾鄉曾表孝廉家,奕世不絕衣冠譜。少年握管善草書,近日工詩能樂府。胡騎天山敕勒歌,公孫劍器渾脫舞。頭上新焚章甫冠,據鞍欲掃東西虜。杜陵入幕本詩人,仆射豈徒似嚴武。今之太保大將軍,薊門仗鉞開胡云。戲下多收草茅士,半與衛霍論功勛。君行許國奇男子,萬里封侯從此始。燕郊八月飛寒霜,贈君犀甲鐵裲襠,蛇頭雙矛丈八長。漁陽山河盡錦繡,漢家障塞皆金湯。三衛貢市性犬羊,土蠻豈足稱名王。丈夫尺寸在邊疆,金印累累搖日光。好兒卻是李亞子,醉殺不數孫家郎。秦五羖,魏五釜,微賤成名自千古。策清大漠以尺箠,生縛匈奴用長組。陳忠甫,歸來何以報明主。
題淮陰祠。宋代。張栻。 秦關昔先驅,南鄭豈淹久。夜中丞相歸,平明印垂肘。古來豪杰人,調度出窠臼。登壇一軍驚,六合已在手。從茲看廊清,指揮如運帚。時艱思奇才,廟古酹樽酒。出門望長淮,故國長稂莠。同云正慘澹,人事極紛糾。拘攣儻無累,吾欲獻九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