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、郤畏逼,將焚公宮而弒晉侯。寺人披請見。公使讓之,且辭焉,曰:“蒲城之役,君命一宿,女即至。其后余從狄君以田渭濱,女為惠公來求殺余,命女三宿,女中宿至。雖有君命何其速也?夫袪猶在,女其行乎!”對曰:“臣謂君之入也,其知之矣。若猶未也,又將及難。君命無二,古之制也。除君之惡,唯力是視。蒲人、狄人、余何有焉?即位,其無蒲、狄乎!齊桓公置射鉤,而使管仲相。君若易之,何辱命焉?行者甚眾,豈唯刑臣?”公見之,以難告。晉侯潛會秦伯于王城。己丑晦,公宮火。瑕甥、郤芮不獲公,乃如河上,秦伯誘而殺之。
寺人披見文公。先秦。左丘明。 呂、郤畏逼,將焚公宮而弒晉侯。寺人披請見。公使讓之,且辭焉,曰:“蒲城之役,君命一宿,女即至。其后余從狄君以田渭濱,女為惠公來求殺余,命女三宿,女中宿至。雖有君命何其速也?夫袪猶在,女其行乎!”對曰:“臣謂君之入也,其知之矣。若猶未也,又將及難。君命無二,古之制也。除君之惡,唯力是視。蒲人、狄人、余何有焉?即位,其無蒲、狄乎!齊桓公置射鉤,而使管仲相。君若易之,何辱命焉?行者甚眾,豈唯刑臣?”公見之,以難告。晉侯潛會秦伯于王城。己丑晦,公宮火。瑕甥、郤芮不獲公,乃如河上,秦伯誘而殺之。
秦圍趙之邯鄲。魏安釐王使將軍晉鄙救趙,畏秦,止于蕩陰不進(jìn)。
魏王使客將軍辛垣衍間入邯鄲,因平原君謂趙王曰:“秦所以急圍趙者,前與齊閔王爭強(qiáng)為帝,已而復(fù)歸帝,以齊故;今齊閔王已益弱,方今唯秦雄天下,此非必貪邯鄲,其意欲求為帝。趙誠發(fā)使尊秦昭王為帝,秦必喜,罷兵去。”平原君猶豫未有所決。
魯仲連義不帝秦。兩漢。佚名。 秦圍趙之邯鄲。魏安釐王使將軍晉鄙救趙,畏秦,止于蕩陰不進(jìn)。 魏王使客將軍辛垣衍間入邯鄲,因平原君謂趙王曰:“秦所以急圍趙者,前與齊閔王爭強(qiáng)為帝,已而復(fù)歸帝,以齊故;今齊閔王已益弱,方今唯秦雄天下,此非必貪邯鄲,其意欲求為帝。趙誠發(fā)使尊秦昭王為帝,秦必喜,罷兵去。”平原君猶豫未有所決。 此時魯仲連適游趙,會秦圍趙,聞魏將欲令趙尊秦為帝,乃見平原君,曰:“事將奈何矣?”平原君曰:“勝也何敢言事!百萬之眾折于外,今又內(nèi)圍邯鄲而不去。魏王使客將軍辛垣衍令趙帝秦,今其人在是。勝也何敢言事!”魯連曰:“始吾以君為天下之賢公子也,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賢公子也。梁客辛垣衍安在?吾請為君責(zé)而歸之!”平原君曰:“勝請為召而見之于先生。” 平原君遂見辛垣衍曰:“東國有魯連先生,其人在此,勝請為紹介,而見之于先生。”辛垣衍曰:“吾聞魯連先生,齊國之高士也。衍,人臣也,使事有職,吾不愿見魯連先生也。”平原君曰:“勝已泄之矣。”辛垣衍許諾。 魯連見辛垣衍而無言。辛垣衍曰:“吾視居此圍城之中者,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。今吾視先生之玉貌,非有求于平原君者,曷為久居此圍城中而不去也?”魯連曰:“世以鮑焦無從容而死者,皆非也。今眾人不知,則為一身。彼秦,棄禮義,上首功之國也,權(quán)使其士,虜使其民,彼則肆然而為帝,過而遂正于天下,則連有赴東海而死耳,吾不忍為之民也!所為見將軍者,欲以助趙也。”辛垣衍曰:“先生助之奈何?”魯連曰:“吾將使梁及燕助之,齊楚則固助之矣。”辛垣衍曰:“燕則吾請以從矣;若乃梁,則吾梁人也,先生惡能使梁助之耶?”魯連曰:“梁未睹秦稱帝之害故也;使梁睹秦稱帝之害,則必助趙矣。”辛垣衍曰:“秦稱帝之害將奈何?”魯仲連曰:“昔齊威王嘗為仁義矣,率天下諸侯而朝周。周貧且微,諸侯莫朝,而齊獨朝之。居歲余,周烈王崩,諸侯皆吊,齊后往。周怒,赴于齊曰:‘天崩地坼,天子下席,東藩之臣田嬰齊后至,則斮之!’威王勃然怒曰:‘叱嗟!而母,婢也!’卒為天下笑。故生則朝周,死則叱之,誠不忍其求也。彼天子固然,其無足怪。” 辛垣衍曰:“先生獨未見夫仆乎?十人而從一人者,寧力不勝、智不若邪?畏之也。”魯仲連曰:“然梁之比于秦,若仆邪?”辛垣衍曰:“然。”魯仲連曰:“然則吾將使秦王烹醢梁王!”辛垣衍怏然不悅,曰:“嘻!亦太甚矣,先生之言也!先生又惡能使秦王烹醢梁王?”魯仲連曰:“固也!待吾言之:昔者鬼侯、鄂侯、文王,紂之三公也。鬼侯有子而好,故入之于紂,紂以為惡,醢鬼侯;鄂侯爭之急,辨之疾,故脯侯;文王聞之,喟然而嘆,故拘之于牖里之庫百日,而欲令之死。曷為與人俱稱帝王,卒就脯醢之地也?“ “齊閔王將之魯,夷維子執(zhí)策而從,謂魯人曰:‘子將何以待吾君?’魯人曰:‘吾將以十太牢待子之君。’夷維子曰:‘子安取禮而來待吾君?彼吾君者,天子也。天子巡狩,諸侯辟舍,納筦鍵,攝衽抱幾,視膳于堂下;天子已食,而聽退朝也。’魯人投其鑰,不果納,不得入于魯。將之薛,假涂于鄒。當(dāng)是時,鄒君死,閔王欲入吊。夷維子謂鄒之孤曰:‘天子吊,主人必將倍殯柩,設(shè)北面于南方,然后天子南面吊也。’鄒之群臣曰:‘必若此,吾將伏劍而死。’故不敢入于鄒。鄒、魯之臣,生則不得事養(yǎng),死則不得飯含,然且欲行天子之禮于鄒、魯之臣,不果納。今秦萬乘之國,梁亦萬乘之國,交有稱王之名。睹其一戰(zhàn)而勝,欲從而帝之,是使三晉之大臣,不如鄒、魯之仆妾也。 “且秦?zé)o已而帝,則且變易諸侯之大臣,彼將奪其所謂不肖,而予其所謂賢,奪其所憎,而與其所愛;彼又將使其子女讒妾,為諸侯妃姬,處梁之宮,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?而將軍又何以得故寵乎?” 于是辛垣衍起,再拜謝曰:“始以先生為庸人,吾乃今日而知先生為天下之士也!吾請去,不敢復(fù)言帝秦!” 秦將聞之,為卻軍五十里。適會魏公子無忌奪晉鄙軍以救趙擊秦,秦軍引而去。 于是平原君欲封魯仲連。魯仲連辭讓者三,終不肯受。平原君乃置酒,酒酣,起,前,以千金為魯連壽。魯連笑曰:“所貴于天下之士者,為人排患釋難、解紛亂而無所取也。即有所取者,是商賈之人也。仲連不忍為也。”遂辭平原君而去,終身不復(fù)見。
呂、郤畏逼,將焚公宮而弒晉侯。寺人披請見。公使讓之,且辭焉,曰:“蒲城之役,君命一宿,女即至。其后余從狄君以田渭濱,女為惠公來求殺余,命女三宿,女中宿至。雖有君命何其速也?夫袪猶在,女其行乎!”對曰:“臣謂君之入也,其知之矣。若猶未也,又將及難。君命無二,古之制也。除君之惡,唯力是視。蒲人、狄人、余何有焉?即位,其無蒲、狄乎!齊桓公置射鉤,而使管仲相。君若易之,何辱命焉?行者甚眾,豈唯刑臣?”公見之,以難告。晉侯潛會秦伯于王城。己丑晦,公宮火。瑕甥、郤芮不獲公,乃如河上,秦伯誘而殺之。
寺人披見文公。先秦。左丘明。 呂、郤畏逼,將焚公宮而弒晉侯。寺人披請見。公使讓之,且辭焉,曰:“蒲城之役,君命一宿,女即至。其后余從狄君以田渭濱,女為惠公來求殺余,命女三宿,女中宿至。雖有君命何其速也?夫袪猶在,女其行乎!”對曰:“臣謂君之入也,其知之矣。若猶未也,又將及難。君命無二,古之制也。除君之惡,唯力是視。蒲人、狄人、余何有焉?即位,其無蒲、狄乎!齊桓公置射鉤,而使管仲相。君若易之,何辱命焉?行者甚眾,豈唯刑臣?”公見之,以難告。晉侯潛會秦伯于王城。己丑晦,公宮火。瑕甥、郤芮不獲公,乃如河上,秦伯誘而殺之。
知悼子卒,未葬,平公飲酒,師曠、李調(diào)侍,鼓鐘。杜蕢自外來,聞鐘聲,曰:“安在?”曰:“在寢。”杜蕢入寢,歷階而升,酌曰:“曠飲斯!”又酌曰:“調(diào)飲斯!”又酌,堂上北面坐飲之。降趨而出。
平公呼而進(jìn)之,曰:“蕢!曩者爾心或開予,是以不與爾言。爾飲曠,何也?”曰:“子卯不樂。知悼子在堂,斯其為子卯也大矣!曠也,太師也。不以詔,是以飲之也。”“爾飲調(diào),何也?”曰:“調(diào)也,君之褻臣也。為一飲一食忘君之疾,是以飲之也。”“爾飲,何也?”曰:“蕢也,宰夫也,非刀匕是共,又敢與知防,是以飲之也。”平公曰:“寡人亦有過焉,酌而飲寡人。”杜蕢洗而揚(yáng)觶。公謂侍者曰:“如我死,則必毋廢斯爵也!”
杜蕢揚(yáng)觶。兩漢。佚名。 知悼子卒,未葬,平公飲酒,師曠、李調(diào)侍,鼓鐘。杜蕢自外來,聞鐘聲,曰:“安在?”曰:“在寢。”杜蕢入寢,歷階而升,酌曰:“曠飲斯!”又酌曰:“調(diào)飲斯!”又酌,堂上北面坐飲之。降趨而出。 平公呼而進(jìn)之,曰:“蕢!曩者爾心或開予,是以不與爾言。爾飲曠,何也?”曰:“子卯不樂。知悼子在堂,斯其為子卯也大矣!曠也,太師也。不以詔,是以飲之也。”“爾飲調(diào),何也?”曰:“調(diào)也,君之褻臣也。為一飲一食忘君之疾,是以飲之也。”“爾飲,何也?”曰:“蕢也,宰夫也,非刀匕是共,又敢與知防,是以飲之也。”平公曰:“寡人亦有過焉,酌而飲寡人。”杜蕢洗而揚(yáng)觶。公謂侍者曰:“如我死,則必毋廢斯爵也!” 至于今,既畢獻(xiàn),斯揚(yáng)觶,謂之“杜舉”。
晉獻(xiàn)公之喪,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,且曰:“寡人聞之,亡國恒于斯,得國恒于斯。雖吾子儼然在憂服之中,喪亦不可久也,時亦不可失也,孺子其圖之!”
以告舅犯。舅犯曰:“孺子其辭焉。喪人無寶,仁親以為寶。父死之謂何?又因以為利,而天下其孰能說之?孺子其辭焉!”公子重耳對客曰:“君惠吊亡臣重耳。身喪父死,不得與于哭泣之哀,以為君憂。父死之謂何?或敢有他志,以辱君義。”稽顙而不拜,哭而起,起而不私。
公子重耳對秦客。兩漢。佚名。 晉獻(xiàn)公之喪,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,且曰:“寡人聞之,亡國恒于斯,得國恒于斯。雖吾子儼然在憂服之中,喪亦不可久也,時亦不可失也,孺子其圖之!” 以告舅犯。舅犯曰:“孺子其辭焉。喪人無寶,仁親以為寶。父死之謂何?又因以為利,而天下其孰能說之?孺子其辭焉!”公子重耳對客曰:“君惠吊亡臣重耳。身喪父死,不得與于哭泣之哀,以為君憂。父死之謂何?或敢有他志,以辱君義。”稽顙而不拜,哭而起,起而不私。 子顯以致命于穆公。穆公曰:“仁夫公子重耳!夫稽顙而不拜,則未為后也,故不成拜。哭而起,則愛父也。起而不私,則遠(yuǎn)利也。”
齊國佐不辱命。先秦。左丘明。 晉師從齊師,入自丘輿,擊馬陘。 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(jì)甗、玉磬與地。“不可,則聽客之所為。” 賓媚人致賂,晉人不可,曰:“必以肖同叔子為質(zhì),而使齊之封內(nèi)盡東其畝。”對曰:“肖同叔子非他,寡君之母也;若以匹敵,則亦晉君之母也。吾子布大命于諸侯,而曰必質(zhì)其母以為信,其若王命何?且是以不孝令也。詩曰:‘孝子不匱,永錫爾類。’若以不孝令于諸侯,其無乃非德類也乎?先王疆理天下,物土之宜,而布其利。故詩曰:‘我疆我理,南東其畝。’今吾子疆理諸侯,而曰‘盡東其畝’而已;唯吾子戎車是利,無顧土宜,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?反先王則不義,何以為盟主?其晉實有闕。四王之王也,樹德而濟(jì)同欲焉;五伯之霸也,勤而撫之,以役王命;今吾子求合諸侯,以逞無疆之欲。詩曰:‘布政優(yōu)優(yōu),百祿是遒。’子實不優(yōu),而棄百祿,諸侯何害焉?不然,寡君之命使臣,則有辭矣。曰‘子以君師辱于敝邑,不腆敝賦,以犒從者;畏君之震,師徒橈敗。吾子惠徼齊國之福,不泯其社稷,使繼舊好,唯是先君之敝器、土地不敢愛。子又不許,請收合馀燼,背城借一。敝邑之幸,亦云從也;況其不幸,敢不唯命是聽?’”
晉侯賞從亡者,介之推不言祿,祿亦弗及。
推曰:“獻(xiàn)公之子九人,唯君在矣。惠、懷無親,外內(nèi)棄之。天未絕晉,必將有主。主晉祀者,非君而誰?天實置之,而二三子以為己力,不亦誣乎?竊人之財,猶謂之盜。況貪天之功,以為己力乎?下義其罪,上賞其奸。上下相蒙,難與處矣。”
介之推不言祿。先秦。左丘明。 晉侯賞從亡者,介之推不言祿,祿亦弗及。 推曰:“獻(xiàn)公之子九人,唯君在矣。惠、懷無親,外內(nèi)棄之。天未絕晉,必將有主。主晉祀者,非君而誰?天實置之,而二三子以為己力,不亦誣乎?竊人之財,猶謂之盜。況貪天之功,以為己力乎?下義其罪,上賞其奸。上下相蒙,難與處矣。” 其母曰:“盍亦求之?以死誰懟?” 對曰:“尤而效之,罪又甚焉!且出怨言,不食其食。” 其母曰:“亦使知之,若何?” 對曰:“言,身之文也。身將隱,焉用文之?是求顯也。” 其母曰:“能如是乎?與汝偕隱。”遂隱而死。 晉侯求之,不獲,以綿上(地名)為之田。曰:“以志吾過,且旌善人。”
秦淮曲。明代。陳子升。 十二樓昏千斛醪,夢中和語撥檀槽。秦淮一夕秋風(fēng)起,百尺帆檣海氣高。
驪山有感。唐代。李商隱。 驪岫飛泉泛暖香,九龍呵護(hù)玉蓮房。平明每幸長生殿,不從金輿惟壽王。
粵以戊辰之年,建亥之月,大盜移國,金陵瓦解。余乃竄身荒谷,公私涂炭。華陽奔命,有去無歸。中興道銷,窮于甲戌。三日哭于都亭,三年囚于別館。天道周星,物極不反。傅燮之但悲身世,無處求生;袁安之每念王室,自然流涕。昔桓君山之志事,杜元凱之平生,并有著書,咸能自序。潘岳之文采,始述家風(fēng);陸機(jī)之辭賦,先陳世德。信年始二毛,即逢喪亂,藐是流離,至于暮齒。燕歌遠(yuǎn)別,悲不自勝;楚老相逢,泣將何及。畏南山之雨,忽踐秦庭;讓東海之濱,遂餐周粟。下亭漂泊,高橋羈旅。楚歌非取樂之方,魯酒無忘憂之用。追為此賦,聊以記言,不無危苦之辭,唯以悲哀為主。
日暮途遠(yuǎn),人間何世!將軍一去,大樹飄零;壯士不還,寒風(fēng)蕭瑟。荊璧睨柱,受連城而見欺;載書橫階,捧珠盤而不定。鐘儀君子,入就南冠之囚;季孫行人,留守西河之館。申包胥之頓地,碎之以首;蔡威公之淚盡,加之以血。釣臺移柳,非玉關(guān)之可望;華亭鶴唳,豈河橋之可聞!
哀江南賦序。南北朝。庾信。 粵以戊辰之年,建亥之月,大盜移國,金陵瓦解。余乃竄身荒谷,公私涂炭。華陽奔命,有去無歸。中興道銷,窮于甲戌。三日哭于都亭,三年囚于別館。天道周星,物極不反。傅燮之但悲身世,無處求生;袁安之每念王室,自然流涕。昔桓君山之志事,杜元凱之平生,并有著書,咸能自序。潘岳之文采,始述家風(fēng);陸機(jī)之辭賦,先陳世德。信年始二毛,即逢喪亂,藐是流離,至于暮齒。燕歌遠(yuǎn)別,悲不自勝;楚老相逢,泣將何及。畏南山之雨,忽踐秦庭;讓東海之濱,遂餐周粟。下亭漂泊,高橋羈旅。楚歌非取樂之方,魯酒無忘憂之用。追為此賦,聊以記言,不無危苦之辭,唯以悲哀為主。 日暮途遠(yuǎn),人間何世!將軍一去,大樹飄零;壯士不還,寒風(fēng)蕭瑟。荊璧睨柱,受連城而見欺;載書橫階,捧珠盤而不定。鐘儀君子,入就南冠之囚;季孫行人,留守西河之館。申包胥之頓地,碎之以首;蔡威公之淚盡,加之以血。釣臺移柳,非玉關(guān)之可望;華亭鶴唳,豈河橋之可聞! 孫策以天下為三分,眾才一旅;項籍用江東之子弟,人唯八千。遂乃分裂山河,宰割天下。豈有百萬義師,一朝卷甲,芟夷斬伐,如草木焉!江淮無涯岸之阻,亭壁無藩籬之固。頭會箕斂者,合縱締交;鋤耨棘矜都,因利乘便。將非江表王氣,終于三百年乎?是知并吞六合,不免軹道之災(zāi);混一車書,無救平陽之禍。嗚呼!山岳崩頹,既履危亡之運(yùn);春秋迭代,必有去故之悲。天意人事,可以凄愴傷心者矣!況復(fù)舟楫路窮,星漢非乘槎可上;風(fēng)飆道阻,蓬萊無可到之期。窮者欲達(dá)其言,勞者須歌其事。陸士衡聞而撫掌,是所甘心;張平子見而陋之,固其宜矣!
我思古人,伊鄭之僑。以禮相國,人未安其教;游于鄉(xiāng)之校,眾口囂囂。或謂子產(chǎn):“毀鄉(xiāng)校則止。”曰:“何患焉?可以成美。夫豈多言,亦各其志:善也吾行,不善吾避;維善維否,我于此視。川不可防,言不可弭。下塞上聾,邦其傾矣。”既鄉(xiāng)校不毀,而鄭國以理。
在周之興,養(yǎng)老乞言;及其已衰,謗者使監(jiān)。成敗之跡,昭哉可觀。
子產(chǎn)不毀鄉(xiāng)校頌。唐代。韓愈。 我思古人,伊鄭之僑。以禮相國,人未安其教;游于鄉(xiāng)之校,眾口囂囂。或謂子產(chǎn):“毀鄉(xiāng)校則止。”曰:“何患焉?可以成美。夫豈多言,亦各其志:善也吾行,不善吾避;維善維否,我于此視。川不可防,言不可弭。下塞上聾,邦其傾矣。”既鄉(xiāng)校不毀,而鄭國以理。 在周之興,養(yǎng)老乞言;及其已衰,謗者使監(jiān)。成敗之跡,昭哉可觀。 維是子產(chǎn),執(zhí)政之式。維其不遇,化止一國。誠率此道,相天下君;交暢旁達(dá),施及無垠,於虖!四海所以不理,有君無臣。誰其嗣之?我思古人!
己未八月二十日夜,夢有人以石研屏見餉者。其色如玉,光潤可愛。中有一牛,磨角作斗狀。云:“湘潭里中有張其姓者,多力善斗,號張難敵。一日,與人搏,偶敗,忿赴河而死。居三日,其家人來視之,浮水上,則牛耳。自后并水之山往往有此石,或得之,里中輒不利。”夢中異之,為作詩數(shù)百言,大抵皆取古之怨憤變化異物等事,覺而忘其言。后三日,賦詞以識其異。
恨之極,恨極銷磨不得。萇弘事,人道后來,其血三年化為碧。鄭人緩也泣。吾父攻儒助墨。十年夢,沈痛化余,秋柏之間既為實。
蘭陵王·恨之極。宋代。辛棄疾。 己未八月二十日夜,夢有人以石研屏見餉者。其色如玉,光潤可愛。中有一牛,磨角作斗狀。云:“湘潭里中有張其姓者,多力善斗,號張難敵。一日,與人搏,偶敗,忿赴河而死。居三日,其家人來視之,浮水上,則牛耳。自后并水之山往往有此石,或得之,里中輒不利。”夢中異之,為作詩數(shù)百言,大抵皆取古之怨憤變化異物等事,覺而忘其言。后三日,賦詞以識其異。恨之極,恨極銷磨不得。萇弘事,人道后來,其血三年化為碧。鄭人緩也泣。吾父攻儒助墨。十年夢,沈痛化余,秋柏之間既為實。相思重相憶。被怨結(jié)中腸,潛動精魄。望夫江上巖巖立。嗟一念中變,后期長絕。君看啟母憤所激。又俄傾為石。難敵,最多力。甚一忿沈淵,精氣為物。依然困斗牛磨角。便影入山骨,至今雕琢。尋思人間,只合化,夢中蝶。?
華清宮三首·其二。唐代。崔櫓。 障掩金雞蓄禍機(jī),翠華西拂蜀云飛。珠簾一閉朝元閣,不見人歸見燕歸。
余生足下。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歷中宦者,為足下道滇黔間事。余聞之,載筆往問焉。余至而犁支已去,因教足下為我書其語來,去年冬乃得讀之,稍稍識其大略。而吾鄉(xiāng)方學(xué)士有《滇黔紀(jì)聞》一編,余六七年前嘗見之。及是而余購得是書,取犁支所言考之,以證其同異。蓋兩人之言各有詳有略,而亦不無大相懸殊者,傳聞之間,必有訛焉。然而學(xué)土考據(jù)頗為確核,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記,二者將何取信哉?
昔者宋之亡也,區(qū)區(qū)海島一隅,僅如彈丸黑子,不逾時而又已滅亡,而史猶得以備書其事。今以弘光之帝南京,隆武之帝閩越,永歷之帝西粵、帝滇黔,地方數(shù)千里,首尾十七八年,揆以《春秋》之義,豈遽不如昭烈之在蜀,帝昺之在崖州?而其事慚以滅沒。近日方寬文字之禁,而天下所以避忌諱者萬端,其或菰蘆澤之間,有廑廑志其梗概,所謂存什一于千百,而其書未出,又無好事者為之掇拾流傳,不久而已蕩為清風(fēng),化為冷灰。至于老將退卒、故家舊臣、遺民父老,相繼澌盡,而文獻(xiàn)無征,凋殘零落,使一時成敗得失與夫孤忠效死、亂賊誤國、流離播遷之情狀,無以示于后世,豈不可嘆也哉!
與余生書。清代。戴名世。 余生足下。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歷中宦者,為足下道滇黔間事。余聞之,載筆往問焉。余至而犁支已去,因教足下為我書其語來,去年冬乃得讀之,稍稍識其大略。而吾鄉(xiāng)方學(xué)士有《滇黔紀(jì)聞》一編,余六七年前嘗見之。及是而余購得是書,取犁支所言考之,以證其同異。蓋兩人之言各有詳有略,而亦不無大相懸殊者,傳聞之間,必有訛焉。然而學(xué)土考據(jù)頗為確核,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記,二者將何取信哉? 昔者宋之亡也,區(qū)區(qū)海島一隅,僅如彈丸黑子,不逾時而又已滅亡,而史猶得以備書其事。今以弘光之帝南京,隆武之帝閩越,永歷之帝西粵、帝滇黔,地方數(shù)千里,首尾十七八年,揆以《春秋》之義,豈遽不如昭烈之在蜀,帝昺之在崖州?而其事慚以滅沒。近日方寬文字之禁,而天下所以避忌諱者萬端,其或菰蘆澤之間,有廑廑志其梗概,所謂存什一于千百,而其書未出,又無好事者為之掇拾流傳,不久而已蕩為清風(fēng),化為冷灰。至于老將退卒、故家舊臣、遺民父老,相繼澌盡,而文獻(xiàn)無征,凋殘零落,使一時成敗得失與夫孤忠效死、亂賊誤國、流離播遷之情狀,無以示于后世,豈不可嘆也哉! 終明之末三百年無史,金匱石室之藏,恐終淪散放失,而世所流布諸書,缺略不祥,毀譽(yù)失實。嗟乎!世無子長、孟堅,不可聊且命筆。鄙人無狀,竊有志焉,而書籍無從廣購,又困于饑寒,衣食日不暇給,懼此事終已廢棄。是則有明全盛之書且不得見其成,而又何況于夜郎、筇笮、昆明、洱海奔走流亡區(qū)區(qū)之軼事乎?前日翰林院購遺書于各州郡,書稍稍集,但自神宗晚節(jié)事涉邊疆者,民間汰去不以上;而史官所指名以購者,其外頗更有潛德幽光,稗官碑志紀(jì)載出于史館之所不及知者,皆不得以上,則亦無以成一代之全史。甚矣其難也! 余員昔之志于明史,有深痛焉、輒好問當(dāng)世事。而身所與士大夫接甚少,士大夫亦無有以此為念者,又足跡未嘗至四方,以故見聞頗寡,然而此志未嘗不時時存也。足下知犁支所在,能召之來與余面論其事,則不勝幸甚。
草茫茫秦漢陵闕,世代興亡,卻便似月影圓缺。山人家堆案圖書,當(dāng)窗松桂,滿地薇蕨。
侯門深何須刺謁?白云自可怡悅。到如何世事難說,天地間不見一個英雄,不見一個豪杰!
折桂令·擬張鳴善。元代。倪瓚。 草茫茫秦漢陵闕,世代興亡,卻便似月影圓缺。山人家堆案圖書,當(dāng)窗松桂,滿地薇蕨。侯門深何須刺謁?白云自可怡悅。到如何世事難說,天地間不見一個英雄,不見一個豪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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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凰臺次李太白韻。宋代。郭祥正。 高臺不見鳳凰游,浩浩長江入海流。舞罷青蛾(é)同去國,戰(zhàn)殘白骨尚盈丘。風(fēng)搖落日催行棹,潮卷新沙換故洲。結(jié)綺臨春無處覓,年年荒草向人愁。
讀山海經(jīng)十三首·其十三。魏晉。陶淵明。 巖巖顯朝市,帝者慎用才。何以廢共鯀,重華為之來。仲父獻(xiàn)誠言,姜公乃見猜;臨沒告饑渴,當(dāng)復(fù)何及哉!
同崔邠登鸛雀樓。唐代。李益。 鸛雀樓西百尺檣,汀洲云樹共茫茫,漢家簫鼓空流水,魏國山河半夕陽。事去千年猶恨速,愁來一日即為長。風(fēng)煙并起思?xì)w望,遠(yuǎn)目非春亦自傷。
懸?guī)r千尺,借歐刀吳斧,削成城郭。千里金城回不盡,萬里洪濤噴薄。王浚樓船,旌麾直指,風(fēng)利何曾泊。船頭列炬,等閑燒斷鐵索。
而今春去秋來,一江煙雨,萬點征鴻掠。叫盡六朝興廢事,叫斷孝陵殿閣。山色蒼涼,江流悍急,潮打空城腳。數(shù)聲漁笛,蘆花風(fēng)起作作。
念奴嬌·石頭城。清代。鄭燮。 懸?guī)r千尺,借歐刀吳斧,削成城郭。千里金城回不盡,萬里洪濤噴薄。王浚樓船,旌麾直指,風(fēng)利何曾泊。船頭列炬,等閑燒斷鐵索。而今春去秋來,一江煙雨,萬點征鴻掠。叫盡六朝興廢事,叫斷孝陵殿閣。山色蒼涼,江流悍急,潮打空城腳。數(shù)聲漁笛,蘆花風(fēng)起作作。
【正宮】醉太平 警世。元代。汪元亨。 辭龍樓鳳闕,納象簡烏靴。棟梁材取次盡摧折,況竹頭木屑。結(jié)知心朋友著疼熱,遇忘懷詩酒追歡說,見傷情光景放癡呆。老先生醉也。憎花蠅競血,惡黑蟻爭穴。急流中勇退是豪杰,不因循茍且。嘆烏衣一旦非王謝,怕青山兩岸分吳越,厭紅塵萬丈混龍蛇。老先生去也。家私上欠缺,命運(yùn)里周折。桑間飯誰肯濟(jì)靈輒,安樂窩養(yǎng)拙。但新詞雅曲閑編你,且粗衣淡飯權(quán)扌朋拽,這虛名薄利不干涉。老先生過也。度流光電掣,轉(zhuǎn)浮世風(fēng)車。不歸來到大是癡呆,添鏡中白雪。天時涼捻指天時熱,花枝開回首花枝謝,日頭高眨眼日頭斜。老先生悟也。 范丹貧瑣屑,石崇富驕奢。論貧窮何以富何耶,十年運(yùn)巧拙。了浮生脫似辭柯葉,縱繁華回似殘更月,嘆流光疾似下坡車。老先生見也。 門前山妥貼。窗外竹橫斜。看山光掩映樹林遮,小茅廬自結(jié)。喜陳摶一榻眠時借,愛盧仝七碗醒時啜,好焦公五斗醉時賒。老先生樂也。 源流來俊杰,骨髓里嬌奢。折垂楊幾度贈離別,少年心未歇。吞繡鞋撐的咽喉裂,擲金錢踅的身軀趄,騙粉墻掂的腿廷折。老先生害也。 嗟云收雨歇,嘆義斷恩絕。覺遠(yuǎn)年情況近來別,全不似那些。赴西廂踏破蒼苔月,等御溝流出丹楓葉,走都城輾碎畫輪車。老先生夠也。 恰花殘月缺,又瓶墜簪折。并頭蓮藕下下鍬镢,姻緣簿碎扯。祆神廟雷火皆轟烈,楚陽臺磚瓦平崩卸,天臺洞狼虎緊攔截。老先生退也。 棄桃腮杏頰,離燕體鶯舌。遠(yuǎn)市廛居止近巖穴,論行藏用舍。雁翎刀揮動頭顱卸,雞心錘抹著皮膚裂,狼牙棒輪起肋肢折。老先生怕也。 錦箏ㄐ莫歇,紫簫品休絕。把紅牙象板按低些,皓齒歌未徹。聽幾聲金縷心歡悅,飲千鐘玉液身頹趄,看兩行紅袖眼乜斜。老先生醉也。 清泉沁齒頰,佳茍潤喉舌。喚山童門戶好關(guān)者,把琴書打疊。倚菊花香枕無兢業(yè),擁蘆花絮被多窠夜,入海花紙帕緊圍遮。老先生睡也。 金雞唱未徹,玉漏滴先絕。慢驚回枕上夢胡蝶,起秋聲四野。撼林梢一陣風(fēng)兒劣,墜天邊一點參兒趄,照床頭一片月兒斜。老先生覺也。 怪鶯兒亂啼,驚蝶夢初回。正春風(fēng)草滿謝家池。睡鼻息。弈棋聲敲上紗窗日,拽車聲輾過香塵地,賣花聲叫轉(zhuǎn)畫樓西。老先生未起。 莫爭高競低,休說是談非。此身不肯羨輕肥,且埋名隱跡。嘆世人用盡千般計,笑時人倚盡十分勢,看高人著盡一枰棋。老先生見機(jī)。 住雕墻峻宇,乘駟馬高車。有棗瓤金子彈丸珠,沒多時做主。燕昭臺已見藏狐兔,吳王臺又見游麋鹿,子陵臺不見釣鰲魚。老先生吊古。 會談經(jīng)覽史,慣作賦吟詩。裹翩翩烏帽插花枝,聽佳人鼓瑟。開經(jīng)天緯地寬胸次,展嘲風(fēng)詠月長才思,吐敲金擊玉款言詞。老先生俊死。 結(jié)詩仙酒豪,伴柳怪花妖。白云邊蓋座草團(tuán)瓢,是平生事了。曾閉門不受征賢詔,自休官懶上長安道,但探梅常過灞陵橋。老先生俊倒。 裹烏紗帽短,罩白苧袍寬。喜無拘無束舊衣冠,步前村后疃。看七貧七富從他換,料一生一死由天斷,且半真半假被人瞞。老先生不管。 耳聞時做聾,眼見處推盲。且達(dá)時知務(wù)暗包籠,權(quán)妝個懵懂。聽人著冷話來調(diào)弄,由人著死句相譏諷,任人著假意廝過送。老先生不懂。
次韻太守向公登樓眺望二首。宋代。秦觀。 茫茫汝水抱城根,野色偷春入燒痕。千點湘妃枝上淚,一聲杜宇水邊魂。遙憐鴻隙陂穿路,尚想元和賊負(fù)恩。粉堞女墻都已盡,恍如陶侃夢天門。庖煙起處認(rèn)孤村,天色清寒不見痕。車輞湖邊梅濺淚,壺公祠畔月銷魂。封疆盡是春秋國,廟食多懷將相恩。試問李斯長嘆后,誰牽黃犬出東門。
石鼓歌。宋代。蘇軾。 冬十二月歲辛丑,我初從政見魯叟。舊聞石鼓今見之,文字郁律蛟蛇走。細(xì)觀初以指畫肚,欲讀嗟如鉗在口。韓公好古生已遲,我今況又百年后!強(qiáng)尋偏旁推點畫,時得一二遺八九。我車既攻馬亦同,其魚惟鮪貫之柳。古器縱橫猶識鼎,眾星錯落僅名斗。模糊半已隱瘢胝,詰曲猶能辨跟肘。娟娟缺月隱云霧,濯濯嘉禾秀稂莠。漂流百戰(zhàn)偶然存,獨立千載誰與友?上追軒頡相唯諾,下揖冰斯同鷇鵓。憶昔周宣歌鴻雁,當(dāng)時籀史變蝌蚪。厭亂人方思圣賢,中興天為生耆耈。東征徐虜闞虓虎,北伐犬戎隨指嗾。象胥雜沓貢狼鹿,方召聯(lián)翩賜圭卣。遂因鼓鼙思將帥,豈為考擊煩蒙瞍。何人作頌比崧高,萬古斯文齊岣嶁。勛勞至大不矜伐,文武未遠(yuǎn)猶忠厚。欲尋年歲無甲乙,豈有文字誰記某。自從周衰更七國,竟使秦人有九有。掃埽詩書誦法律,投棄俎豆陳鞭杻。當(dāng)年何人佐祖龍?上蔡公子牽黃狗。登山刻石頌功烈,后者無繼前無偶。皆云皇帝巡四國,烹滅強(qiáng)暴救黔首。六經(jīng)既已委灰塵,此鼓亦當(dāng)隨擊掊。傳聞九鼎淪泗上,欲使萬夫沉水取。暴君縱欲窮人力,神物義不污秦垢。是時石鼓何處避?無乃天工令鬼守。興亡百變物自閑,富貴一朝名不朽。細(xì)思物理坐嘆息,人生安得如汝壽。
沉醉東風(fēng)·有所感。元代。周德清。 羊續(xù)高高掛起,馮苦苦傷悲。大海邊,長江內(nèi),多少漁磯?記得荊公舊日題:何處無魚羹飯吃?
水仙子·游越福王府。元代。喬吉。 笙歌夢斷蒺藜沙,羅綺香馀野菜花。亂云老樹夕陽下,燕休尋王謝家,恨興亡怒煞些鳴蛙。鋪錦池埋荒甃,流杯亭堆破瓦,何處也繁華?
水仙子·游越福王府。元代。喬吉。 笙歌夢斷蒺藜沙,羅綺香馀野菜花。亂云老樹夕陽下,燕休尋王謝家,恨興亡怒煞些鳴蛙。鋪錦池埋荒甃,流杯亭堆破瓦,何處也繁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