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行路-借夫婦以諷君臣之不終也。唐代。白居易。 太行之路能摧車,若比人心是坦途。巫峽之水能覆舟,若比人心是安流。人心好惡苦不常,好生毛羽惡生瘡。與君結發未五載,豈期牛女為參商。古稱色衰相棄背,當時美人猶怨悔。何況如今鸞鏡中,妾顏未改君心改。為君熏衣裳,君聞蘭麝不馨香。為君盛容飾,君看金翠無顏色。行路難,難重陳。人生莫作婦人身,百年苦樂由他人。行路難,難于山,險于水。不獨人間夫與妻,近代君臣亦如此。君不見左納言,右納史,朝承恩,暮賜死。行路難,不在水,不在山,只在人情反覆間。
聚蚊謠。唐代。劉禹錫。 沉沉夏夜蘭堂開,飛蚊伺暗聲如雷。嘈然歘起初駭聽,殷殷若自南山來。喧騰鼓舞喜昏黑,昧者不分聰者惑。露華滴瀝月上天,利觜迎人看不得。我軀七尺爾如芒,我孤爾眾能我傷。天生有時不可遏,為爾設幄潛匡床。清商一來秋日曉,羞爾微形飼丹鳥。
水仙子·譏時。元代。張鳴善。 鋪眉苫眼早三公,裸袖揎拳享萬鐘。胡言亂語成時用,大綱來都是哄。說英雄誰是英雄?五眼雞岐山鳴鳳。兩頭蛇南陽臥龍,三腳貓渭水飛熊。
寄劉孝叔。宋代。蘇軾。 君王有意誅驕虜,椎破銅山鑄銅虎。聯翩三十七將軍,走馬西來各開府。南山伐木作車軸,東海取鼉漫戰鼓。汗流奔走誰敢后,恐乏軍興污質斧。保甲連村團未遍,方田訟牒紛如雨。爾來手實降新書,抉剔根株窮脈縷。詔書惻怛信深厚,吏能淺薄空勞苦。平生學問止流俗,眾里笙竽誰比數。忽令獨奏鳳將雛,倉卒欲吹那得譜。況復連年苦饑饉,剝嚙草木啖泥土。今年雨雪頗應時,又報蝗蟲生翅股。憂來洗盞欲強醉,寂寞虛齋臥空甒。公廚十日不生煙,更望紅裙踏筵舞。故人屢寄山中信,只有當歸無別語。方將雀鼠偷太倉,未肯衣冠掛神武。吳興丈人真得道,平日立朝非小補。自從四方冠蓋鬧,歸作二浙湖山主。高蹤已自雜漁釣,大隱何曾棄簪組。去年相從殊未足,問道已許談其粗。逝將棄官往卒業,俗緣未盡那得睹。公家只在霅溪上,上有白云如白羽。應憐進退苦皇皇,更把安心教初祖。
天地果無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生人果有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然則孰為近?曰:有初為近。孰明之?由封建而明之也。彼封建者,更古圣王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而莫能去之。蓋非不欲去之也,勢不可也。勢之來,其生人之初乎?不初,無以有封建。封建,非圣人意也。
彼其初與萬物皆生,草木榛榛,鹿豕狉狉,人不能搏噬,而且無毛羽,莫克自奉自衛。荀卿有言:“必將假物以為用者也。”夫假物者必爭,爭而不已,必就其能斷曲直者而聽命焉。其智而明者,所伏必眾,告之以直而不改,必痛之而后畏,由是君長刑政生焉。故近者聚而為群,群之分,其爭必大,大而后有兵有德。又有大者,眾群之長又就而聽命焉,以安其屬。于是有諸侯之列,則其爭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諸侯之列又就而聽命焉,以安其封。于是有方伯、連帥之類,則其爭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方伯、連帥之類又就而聽命焉,以安其人,然后天下會于一。是故有里胥而后有縣大夫,有縣大夫而后有諸侯,有諸侯而后有方伯、連帥,有方伯、連帥而后有天子。自天子至于里胥,其德在人者死,必求其嗣而奉之。故封建非圣人意也,勢也。
封建論。唐代。柳宗元。 天地果無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生人果有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然則孰為近?曰:有初為近。孰明之?由封建而明之也。彼封建者,更古圣王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而莫能去之。蓋非不欲去之也,勢不可也。勢之來,其生人之初乎?不初,無以有封建。封建,非圣人意也。 彼其初與萬物皆生,草木榛榛,鹿豕狉狉,人不能搏噬,而且無毛羽,莫克自奉自衛。荀卿有言:“必將假物以為用者也。”夫假物者必爭,爭而不已,必就其能斷曲直者而聽命焉。其智而明者,所伏必眾,告之以直而不改,必痛之而后畏,由是君長刑政生焉。故近者聚而為群,群之分,其爭必大,大而后有兵有德。又有大者,眾群之長又就而聽命焉,以安其屬。于是有諸侯之列,則其爭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諸侯之列又就而聽命焉,以安其封。于是有方伯、連帥之類,則其爭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方伯、連帥之類又就而聽命焉,以安其人,然后天下會于一。是故有里胥而后有縣大夫,有縣大夫而后有諸侯,有諸侯而后有方伯、連帥,有方伯、連帥而后有天子。自天子至于里胥,其德在人者死,必求其嗣而奉之。故封建非圣人意也,勢也。 夫堯、舜、禹、湯之事遠矣,及有周而甚詳。周有天下,裂土田而瓜分之,設五等,邦群后。布履星羅,四周于天下,輪運而輻集;合為朝覲會同,離為守臣捍城。然而降于夷王,害禮傷尊,下堂而迎覲者。歷于宣王,挾中興復古之德,雄南征北伐之威,卒不能定魯侯之嗣。陵夷迄于幽、厲,王室東徙,而自列為諸侯。厥后問鼎之輕重者有之,射王中肩者有之,伐凡伯、誅萇弘者有之,天下乖戾,無君君之心。余以為周之喪久矣,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。得非諸侯之盛強,末大不掉之咎歟?遂判為十二,合為七國,威分于陪臣之邦,國殄于后封之秦,則周之敗端,其在乎此矣。 秦有天下,裂都會而為之郡邑,廢侯衛而為之守宰,據天下之雄圖,都六合之上游,攝制四海,運于掌握之內,此其所以為得也。不數載而天下大壞,其有由矣:亟役萬人,暴其威刑,竭其貨賄,負鋤梃謫戍之徒,圜視而合從,大呼而成群,時則有叛人而無叛吏,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,天下相合,殺守劫令而并起。咎在人怨,非郡邑之制失也。 漢有天下,矯秦之枉,徇周之制,剖海內而立宗子,封功臣。數年之間,奔命扶傷之不暇,困平城,病流矢,陵遲不救者三代。后乃謀臣獻畫,而離削自守矣。然而封建之始,郡國居半,時則有叛國而無叛郡,秦制之得亦以明矣。繼漢而帝者,雖百代可知也。 唐興,制州邑,立守宰,此其所以為宜也。然猶桀猾時起,虐害方域者,失不在于州而在于兵,時則有叛將而無叛州。州縣之設,固不可革也。 或者曰:“封建者,必私其土,子其人,適其俗,修其理,施化易也。守宰者,茍其心,思遷其秩而已,何能理乎?”余又非之。 周之事跡,斷可見矣:列侯驕盈,黷貨事戎,大凡亂國多,理國寡,侯伯不得變其政,天子不得變其君,私土子人者,百不有一。失在于制,不在于政,周事然也。 秦之事跡,亦斷可見矣:有理人之制,而不委郡邑,是矣。有理人之臣,而不使守宰,是矣。郡邑不得正其制,守宰不得行其理。酷刑苦役,而萬人側目。失在于政,不在于制,秦事然也。 漢興,天子之政行于郡,不行于國,制其守宰,不制其侯王。侯王雖亂,不可變也,國人雖病,不可除也;及夫大逆不道,然后掩捕而遷之,勒兵而夷之耳。大逆未彰,奸利浚財,怙勢作威,大刻于民者,無如之何,及夫郡邑,可謂理且安矣。何以言之?且漢知孟舒于田叔,得魏尚于馮唐,聞黃霸之明審,睹汲黯之簡靖,拜之可也,復其位可也,臥而委之以輯一方可也。有罪得以黜,有能得以賞。朝拜而不道,夕斥之矣;夕受而不法,朝斥之矣。設使漢室盡城邑而侯王之,縱令其亂人,戚之而已。孟舒、魏尚之術莫得而施,黃霸、汲黯之化莫得而行;明譴而導之,拜受而退已違矣;下令而削之,締交合從之謀周于同列,則相顧裂眥,勃然而起;幸而不起,則削其半,削其半,民猶瘁矣,曷若舉而移之以全其人乎?漢事然也。 今國家盡制郡邑,連置守宰,其不可變也固矣。善制兵,謹擇守,則理平矣。 或者又曰:“夏、商、周、漢封建而延,秦郡邑而促。”尤非所謂知理者也。 魏之承漢也,封爵猶建;晉之承魏也,因循不革;而二姓陵替,不聞延祚。今矯而變之,垂二百祀,大業彌固,何系于諸侯哉? 或者又以為:“殷、周,圣王也,而不革其制,固不當復議也。”是大不然。 夫殷、周之不革者,是不得已也。蓋以諸侯歸殷者三千焉,資以黜夏,湯不得而廢;歸周者八百焉,資以勝殷,武王不得而易。徇之以為安,仍之以為俗,湯、武之所不得已也。夫不得已,非公之大者也,私其力于己也,私其衛于子孫也。秦之所以革之者,其為制,公之大者也;其情,私也,私其一己之威也,私其盡臣畜于我也。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。 夫天下之道,理安斯得人者也。使賢者居上,不肖者居下,而后可以理安。今夫封建者,繼世而理;繼世而理者,上果賢乎,下果不肖乎?則生人之理亂未可知也。將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視聽,則又有世大夫世食祿邑,以盡其封略,圣賢生于其時,亦無以立于天下,封建者為之也。豈圣人之制使至于是乎?吾固曰:“非圣人之意也,勢也。”
早秋。唐代。杜牧。 疏雨洗空曠,秋標驚意新。大熱去酷吏,清風來故人。樽酒酌未酌,曉花顰不顰。銖秤與縷雪,誰覺老陳陳?
讀山海經十三首·其十二。魏晉。陶淵明。 鴟鴸見城邑,其國有放士。念彼懷王世,當時數來止。青丘有奇鳥,自言獨見爾;本為迷者生,不以喻君子。
讀山海經十三首·其十二。魏晉。陶淵明。 鴟鴸見城邑,其國有放士。念彼懷王世,當時數來止。青丘有奇鳥,自言獨見爾;本為迷者生,不以喻君子。
真為州,當東南之水會,故為江淮、兩浙、荊湖發運使之治所。龍圖閣直學士施君正臣、侍御史許君子春之為使也,得監察御史里行馬君仲涂為其判官。三人者樂其相得之歡,而因其暇日得州之監軍廢營以作東園,而日往游焉。
歲秋八月,子春以其職事走京師,圖其所謂東園者來以示予曰:“園之廣百畝,而流水橫其前,清池浸其右,高臺起其北。臺,吾望以拂云之亭;池,吾俯以澄虛之閣;水,吾泛以畫舫之舟。敞其中以為清宴之堂,辟其后以為射賓之圃。芙蕖芰荷之的歷,幽蘭白芷之芬芳,與夫佳花美木列植而交陰,此前日之蒼煙白露而荊棘也;高甍巨桷,水光日景動搖而上下;其寬閑深靚,可以答遠響而生清風,此前日之頹垣斷塹而荒墟也;嘉時令節,州人士女嘯歌而管弦,此前日之晦冥風雨、鼪鼯鳥獸之嗥音也。吾于是信有力焉。凡圖之所載,皆其一二之略也。若乃升于高以望江山之遠近,嬉于水而逐魚鳥之浮沉,其物象意趣、登臨之樂,覽者各自得焉。凡工之所不能畫者,吾亦不能言也,其為吾書其大概焉。”
真州東園記。宋代。歐陽修。 真為州,當東南之水會,故為江淮、兩浙、荊湖發運使之治所。龍圖閣直學士施君正臣、侍御史許君子春之為使也,得監察御史里行馬君仲涂為其判官。三人者樂其相得之歡,而因其暇日得州之監軍廢營以作東園,而日往游焉。 歲秋八月,子春以其職事走京師,圖其所謂東園者來以示予曰:“園之廣百畝,而流水橫其前,清池浸其右,高臺起其北。臺,吾望以拂云之亭;池,吾俯以澄虛之閣;水,吾泛以畫舫之舟。敞其中以為清宴之堂,辟其后以為射賓之圃。芙蕖芰荷之的歷,幽蘭白芷之芬芳,與夫佳花美木列植而交陰,此前日之蒼煙白露而荊棘也;高甍巨桷,水光日景動搖而上下;其寬閑深靚,可以答遠響而生清風,此前日之頹垣斷塹而荒墟也;嘉時令節,州人士女嘯歌而管弦,此前日之晦冥風雨、鼪鼯鳥獸之嗥音也。吾于是信有力焉。凡圖之所載,皆其一二之略也。若乃升于高以望江山之遠近,嬉于水而逐魚鳥之浮沉,其物象意趣、登臨之樂,覽者各自得焉。凡工之所不能畫者,吾亦不能言也,其為吾書其大概焉。” 又曰:“真,天下之沖也。四方之賓客往來者,吾與之共樂于此,豈獨私吾三人者哉?然而池臺日益以新,草木日益以茂,四方之士無日而不來,而吾三人者有時皆去也,豈不眷眷于是哉?不為之記,則后孰知其自吾三人者始也?” 予以為三君之材賢足以相濟,而又協于其職,知所先后,使上下給足,而東南六路之人無辛苦愁怨之聲,然后休其余閑,又與四方賢士大夫共樂于此。是皆可嘉也,乃為之書。廬陵歐陽修記。
筑城行。宋代。劉克莊。 萬夫喧喧不停杵,杵聲丁丁驚后土。遍村開田起窯灶,望青斫木作樓櫓。天寒日短工役急,白棒訶責如風雨。漢家丞相方憂邊,筑城功高除美官。舊時廣野無城處,而今烽火列屯戌。君不見高城齾齾如魚鱗,城中蕭疏空無人。
艾如張。唐代。李賀。 錦襜褕,繡襠襦。強飲啄,哺爾雛。隴東臥穟滿風雨,莫信籠媒隴西去。齊人織網如素空,張在野田平碧中。網絲漠漠無形影,誤爾觸之傷首紅。艾葉綠花誰剪刻?中有禍機不可測!
清江引·競功名有如車下坡。元代。貫云石。 競功名有如車下坡,驚險誰參破?昨日玉堂臣,今日遭殘禍。爭如我避風波走在安樂窩!
讀山海經十三首·其七。魏晉。陶淵明。 粲粲三珠樹,寄生赤水陰。亭亭凌風桂,八榦共成林。靈鳳撫云舞,神鸞調玉音。雖非世上寶,爰得王母心。
讀山海經十三首·其八。魏晉。陶淵明。 自古皆有沒,何人得靈長?不死復不老,萬歲如平常。赤泉給我飲,員丘足我糧。方與三辰游,壽考豈渠央!
讀山海經十三首·其八。魏晉。陶淵明。 自古皆有沒,何人得靈長?不死復不老,萬歲如平常。赤泉給我飲,員丘足我糧。方與三辰游,壽考豈渠央!
好雨當春,要趁歸耕。況而今、已是清明。小窗坐地,側聽檐聲。恨夜來風,夜來月,夜來云。
花絮飄零。鶯燕丁寧。怕妨儂、湖上閑行。天心肯後,費甚心情。放霎時陰,霎時雨,霎時晴。
行香子·三山作。宋代。辛棄疾。 好雨當春,要趁歸耕。況而今、已是清明。小窗坐地,側聽檐聲。恨夜來風,夜來月,夜來云。花絮飄零。鶯燕丁寧。怕妨儂、湖上閑行。天心肯後,費甚心情。放霎時陰,霎時雨,霎時晴。
水仙子·賦李仁仲懶慢齋。元代。喬吉。 鬧排場經過樂回閑,勤政堂辭別撒會懶,急喉嚨倒換學些慢。掇梯兒休上竿,夢魂中識破邯鄲。昨日強如今日,這番險似那番。君不見倦鳥知還!
度關山。兩漢。曹操。 天地間,人為貴。立君牧民,為之軌則。車轍馬跡,經緯四極。黜陟幽明,黎庶繁息。於鑠賢圣,總統邦域。封建五爵,井田刑獄,有燔丹書,無普赦贖。皋陶甫侯,何有失職。嗟哉后世,改制易律。勞民為君,役賦其力。舜漆食器,畔者十國,不及唐堯,采椽不斫。世嘆伯夷,欲以厲俗。侈惡之大,儉為共德。許由推讓,豈有訟曲。兼愛尚同,疏者為戚。
度關山。兩漢。曹操。 天地間,人為貴。立君牧民,為之軌則。車轍馬跡,經緯四極。黜陟幽明,黎庶繁息。於鑠賢圣,總統邦域。封建五爵,井田刑獄,有燔丹書,無普赦贖。皋陶甫侯,何有失職。嗟哉后世,改制易律。勞民為君,役賦其力。舜漆食器,畔者十國,不及唐堯,采椽不斫。世嘆伯夷,欲以厲俗。侈惡之大,儉為共德。許由推讓,豈有訟曲。兼愛尚同,疏者為戚。
度關山。兩漢。曹操。 天地間,人為貴。立君牧民,為之軌則。車轍馬跡,經緯四極。黜陟幽明,黎庶繁息。於鑠賢圣,總統邦域。封建五爵,井田刑獄,有燔丹書,無普赦贖。皋陶甫侯,何有失職。嗟哉后世,改制易律。勞民為君,役賦其力。舜漆食器,畔者十國,不及唐堯,采椽不斫。世嘆伯夷,欲以厲俗。侈惡之大,儉為共德。許由推讓,豈有訟曲。兼愛尚同,疏者為戚。
聞都城渴雨時苦攤稅。明代。湯顯祖。 五風十雨亦為褒,薄夜焚香沾御袍。當知雨亦愁抽稅,笑語江南申漸高。
臨終詩。魏晉。孔融。 言多令事敗,器漏苦不密。河潰蟻孔端,山壞由猿穴。涓涓江漢流,天窗通冥室。讒邪害公正,浮云翳白日。靡辭無忠誠,華繁竟不實。人有兩三心,安能合為一。三人成市虎,浸漬解膠漆。生存多所慮,長寢萬事畢。
德佑二年歲旦·其一。宋代。鄭思肖。 力不勝于膽,逢人空淚垂。一心中國夢,萬古下泉詩。日近望猶見,天高問豈知。朝朝向南拜,愿睹漢旌旗。
初出真州泛大江作。宋代。歐陽修。 孤舟日日去無窮,行色蒼茫杳靄中。山浦轉帆迷向背,夜江看斗辨西東。滮田漸下云間鴈,霜日初丹水上楓。莼菜鱸魚方有味,遠來猶喜及秋風。
杯汝來前!老子今朝,點檢形骸。甚長年抱渴,咽如焦釜;于今喜睡,氣似奔雷。汝說“劉伶,古今達者,醉后何妨死便埋”。渾如此,嘆汝于知己,真少恩哉!
更憑歌舞為媒。算合作平居鴆毒猜。況怨無小大,生于所愛;物無美惡,過則為災。與汝成言,勿留亟退,吾力猶能肆汝杯。杯再拜,道麾之即去,招則須來。
沁園春·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。宋代。辛棄疾。 杯汝來前!老子今朝,點檢形骸。甚長年抱渴,咽如焦釜;于今喜睡,氣似奔雷。汝說“劉伶,古今達者,醉后何妨死便埋”。渾如此,嘆汝于知己,真少恩哉!更憑歌舞為媒。算合作平居鴆毒猜。況怨無小大,生于所愛;物無美惡,過則為災。與汝成言,勿留亟退,吾力猶能肆汝杯。杯再拜,道麾之即去,招則須來。
次韻秦太虛見戲耳聾。宋代。蘇軾。 君不見詩人借車無可載,留得一錢何足賴!晚年更似杜陵翁,右臂雖存耳先聵。人將蟻動作牛斗,我覺風雷真一噫。聞塵掃盡根性空,不須更枕清流派。大樸初散失渾沌,六鑿相攘更勝壞。眼花亂墜酒生風,口業不停詩有債。君知五蘊皆是賊,人生一病今先差。但恐此心終未了,不見不聞還是礙。今君疑我特佯聾,故作嘲詩窮險怪。須防額癢出三耳,莫放筆端風雨快。
杯汝來前!老子今朝,點檢形骸。甚長年抱渴,咽如焦釜;于今喜睡,氣似奔雷。汝說“劉伶,古今達者,醉后何妨死便埋”。渾如此,嘆汝于知己,真少恩哉!
更憑歌舞為媒。算合作平居鴆毒猜。況怨無小大,生于所愛;物無美惡,過則為災。與汝成言,勿留亟退,吾力猶能肆汝杯。杯再拜,道麾之即去,招則須來。
沁園春·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。宋代。辛棄疾。 杯汝來前!老子今朝,點檢形骸。甚長年抱渴,咽如焦釜;于今喜睡,氣似奔雷。汝說“劉伶,古今達者,醉后何妨死便埋”。渾如此,嘆汝于知己,真少恩哉!更憑歌舞為媒。算合作平居鴆毒猜。況怨無小大,生于所愛;物無美惡,過則為災。與汝成言,勿留亟退,吾力猶能肆汝杯。杯再拜,道麾之即去,招則須來。
臨終詩。魏晉。孔融。 言多令事敗,器漏苦不密。河潰蟻孔端,山壞由猿穴。涓涓江漢流,天窗通冥室。讒邪害公正,浮云翳白日。靡辭無忠誠,華繁竟不實。人有兩三心,安能合為一。三人成市虎,浸漬解膠漆。生存多所慮,長寢萬事畢。
鳴皋歌送岑徵君。唐代。李白。 若有人兮思鳴皋,阻積雪兮心煩勞。洪河凌兢不可以徑度,冰龍鱗兮難容舠。邈仙山之峻極兮,聞天籟之嘈嘈。霜崖縞皓以合沓兮,若長風扇海涌滄溟之波濤。玄猿綠羆,舔舕崟岌;危柯振石,駭膽栗魄,群呼而相號。峰崢嶸以路絕,掛星辰于崖嶅!送君之歸兮,動鳴皋之新作。交鼓吹兮彈絲,觴清泠之池閣。君不行兮何待?若返顧之黃鶴。掃梁園之群英,振大雅于東洛。巾征軒兮歷阻折,尋幽居兮越巘崿。盤白石兮坐素月,琴松風兮寂萬壑。望不見兮心氛氳,蘿冥冥兮霰紛紛。水橫洞以下淥,波小聲而上聞。虎嘯谷而生風,龍藏溪而吐云。冥鶴清唳,饑鼯嚬呻。塊獨處此幽默兮,愀空山而愁人。雞聚族以爭食,鳳孤飛而無鄰。蝘蜓嘲龍,魚目混珍;嫫母衣錦,西施負薪。若使巢由桎梏于軒冕兮,亦奚異于夔龍蹩于風塵!哭何苦而救楚,笑何夸而卻秦?吾誠不能學二子沽名矯節以耀世兮,固將棄天地而遺身!白鷗兮飛來,長與君兮相親。